杉木冲放牛.青涩的回忆 - 原创文学

2021-08-27 14:34

   杉木冲放牛、青涩的回忆
   （中）
   【夕阳下的稻禾】

   她，站在禾场前的稻田边。傍晚的微风，轻轻撩起她额前的细发。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她的脸颊。她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小酒窝，仿佛装满了天边的红霞！她笑着挥了挥手，回吧！回吧！
   我，走在回家的田埂上。七月的稻田里，禾满风清，苗壮水盈。清风吹来稻禾轻舞、绿浪层层！眼前这片熟悉的稻田，似乎成了世间最美的风景！
  原以为，只会让牛儿们垂涎欲滴的稻禾。此刻，也会让我举步不前。是晚风中飘来的稻香，还是站在禾场边的姑娘，让我时儿驻步回望！她依旧面朝夕阳，也是我回家的方向。她，是在目送我吗！还是迷恋那色彩斑斓的霞光！只是我已看不清她微笑时的小酒窝里，是否还装着让我心醉的佳酿！
  夕阳啊！能不能不要落得那么匆忙。我还没看够她那甜美的脸庞！眼前这二百多米宽的冲田，竟成了我一生难以跨越的地方。我再一次挥了挥手，回吧！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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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又是一个晴朗的清晨！今天早上我没有放牛。因为，我要驾驶拖拉机帮人去拉建房用的沙石。从长茅岭乡枫林村到草平镇，一个来回大约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一个上午要拉两趟沙砾，时间还是很赶的。我怕再错过下午放牛的时间。所以、大早起来我就给拖拉机添水、加油，查看了一下四轮的胎压就出发了。
   一路上，柴油机的轰鸣声和坑坑洼洼的沙石路面，丝毫没有影响到我这些天来一直愉悦的心情。我哼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小曲，终于在妈妈做好午饭前结束了半天颠簸的旅程。
   饭桌上虽没有大鱼大肉，但妈妈的饭菜依旧可口。席间，妈妈关切的说；“累了一上午了，多吃点、下午就在家好好睡一觉。牛就让你爸去看吧”！我赶紧说；没事！没事！反正在山上看牛也是睡觉。妈妈看了看我急切的眼神，微微笑了笑，行！行！
   虽然七夕已过，但火辣的太阳依旧不改夏日的骄狂。为了避开它的锋芒，饭后，我还是在竹床上打了个盹。一阵急促的牛铃声伴着木头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吵醒了我！我知道，这是我家的牛在用头和身体顶触牛栏。它一定是热得受不了，想去山边的堰塘泡冷水澡了！让它狂躁不安的，可能不仅仅是这炎热的天气。还有那一天到晚围着它转的“牛魔王”。(有小指头大的牛蚊子，小时候我们那里孩子都这么叫)
  我急忙拿起我心爱的笛子来到牛栏前。它见我来了，一下子就安份了不少。它抬头注视着我，鼻子上的汗珠和回嚼时残留在下额的白沫子，加上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里，流露出让人怜悯的目光。我赶忙上前扒开栏栓，它瞬间从牛栏里一越而出。那欢快的样子，就跟我儿时放学后从教室里跑去的心情一样一样。
  它一路奔向山边的堰塘。这里才是它的天堂！扑通一声，原本画着青山白云的水面，瞬间，被它掀起的浪花搅翻。可惜了！我还没来得及看清的天然画卷！
   那从不嫌弃它皮糙肉厚的“牛魔王”也追着它到了水面。在它的脊背和头顶上空盘旋。为了不被它亲上，牛会把头和身体潜入水中。它也会玩上一把潜泳哟！当牛鼻子再次露出水面换气时，你会看到它鼻孔喷出的气体带着水花四溅！
  见牛游得如此之欢，我也忍不住脱下了略带汗味的白衫。从我熟悉的跳点，一头扎进了这蓝蓝水天！当我把头从清凉的水中露出时，已经离岸十多米远。我习惯性的甩了甩头，用手抹了一把脸。见牛正游向塘尾的浅滩，我正想追上去，学小时候一样抓住它那有力的大尾巴，让它带我游一程。(小时候和伙伴在堰塘里游泳，只要堰塘里有牛滚水，我们就会把牛往水深处赶，要么就骑在它背上，要么就拽住它的尾巴拉着我游！很享受的！) 可难缠的“牛魔王”又玩起了移情别恋，开始在我头顶盘旋。我还是离你们远点。
  牛，泡在塘尾的浅滩。我，轻轻的拨动双脚，静静的仰卧在塘心。此刻的太阳只要你不直视他，好像他也没那么骄狂。天上飘浮的白云，两岸青萃的茶林，还有想停在我额头歇脚的蜻蜓。啊！眼中的一切是如此的详和宁静！[图片]
  可能是耳朵没在水里的原因，我忽略了岸上的动静。只听得水中传来一声巨响。涌起的波浪没过了我的双唇。肯定是哪家的牛下来了。我双脚用力踩了踩水，让身体尽量上浮。定眼一看，哎呀！是她家的牛。为了不让它主人看到我尴尬场景，我一个潜泳急忙游向岸边，我得趁她没到之前穿好衣衫。
   我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抹了抺头上水滴，拿起我心爱的竹笛。刚吹完一段《梦里水乡》的前奏，就见她从堰塘堤下走来。她清脆的嗓音喊到；勇哥！有没有看到我家的牛！我大声回到，在堰塘里泡着了！当她走近我时，我指了指水中的牛，你看，它俩游得正欢呢！她笑着说；我一听到笛声就知道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呀！我笑眯眯的望着她，小声回到，我哪天不早呀！顿时，她红润的小酒窝里又泛起了波涛！
  不一会，堰塘里的牛越聚越多。原本清凌凌的水开始变得越来越浑浊。只有两头从不洗澡的黄牛，刚喝饱了水，就老实的在山边吃起了草。
   此时，宁静的山塘也开始变得喧闹。邻里们三五结伴坐在树阴下，家常里短的谈笑甚欢。只有我和她，独处在稍远的树阴下，窃窃私语的话儿生怕被他们听到！我们把音量调得很小，很小！偶尔，还是有人会拿我开笑。“勇儿！你俩坐那么远，讲的什么悄悄话，我们听不听得呀”！一旦遇到这种情况，身傍的她总会低头不语，或是一脸通红的起身离开。尽管如此，我也会应到，你坐过来不就能听到了！
  勇儿！勇儿！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在喊我。我连忙起身回头，娄爷爷！有事吗！【他老人家可是一位讲段子的高手，从小放牛听他讲得最多就是随唐人物，什么程咬金、李元霸、薛仁贵等。影视剧里也常看到这些人物，但在我心中，还是他讲的印象更加深刻些。我跟他两个孙儿是发小，儿时也经常一起放牛。】他指了指卧在水里的牛说；”你快去把它们赶上来，再不上山它们就吃不饱了”。好嘞！我急忙跑到塘边，捡起石子朝水中的牛远远的扔了过去。这个差事是我最擅长的。即便如此，塘里的牛也只是挪到离我更远的地方。
  我家的牛可能是因为泡得太久了，或许是听到了主人大声的呵喊，才带头走向塘尾的草滩。她家的牛紧随其后。剩下的顽固派在水里和我玩起了“游击战”。我刚凉爽过的身体，此刻，被它们弄得满身热汗。在我不停的“轰炸”下，它们才恋恋不舍的起身靠岸。看来！它们比我更迷恋这山间的水映蓝天。
   有的牛上岸后并没有急着去山边吃草，而是走向了草滩上的两个大泥坑。它们会在里面滚上几圈，直到泥浆裏满全身。然后才会到空旷的草地上边晒太阳边吃草。等身上的“防弹衣”晒干了它们才会进山。这样不仅能防蚊虫叮咬，也可防林中的荆棘划伤皮肤。经常听到有人骂，你蠢死个牛，你比牛还蠢些之类的话。牛！它真的蠢吗！[图片]
  牛陆续走进了山间的茶林，我们一路尾随。小工调的指法虽然我还不太娴熟，但平时爱唱的歌曲我还是能吹上几首。一路上，邻里的谈笑声，我的笛声，还有那清脆的牛铃，洒满了山间的茶林！
  我指着树上的油茶果，你看，他们是不是比前些天长大了不少。应该快熟了吧！她笑着回了一句，“你傻呀！不长大难道还长小了”！也是！那你呢！可能是我声音太小。她好像没有听到，或许她真的还小。
   小茶果啊！只有你就好，从来没烦恼。鸟儿枝头为你唱歌谣，风儿轻轻为你把“床”摇！你在阳光底下睡懒觉！果儿！果儿！你快些长！我何时才能尝到你的芳香！！！
   不觉中，太阳已悄悄跑到西边的树梢。我牵着她的手，走在来时的小路上。牛儿们有的还在山间吃草，有的已经迫不及待的奔向了来时的山塘。我们只要守在堰塘边就好，回家前它们都还会来这里泡泡。只有黄牛的主人，背着山上捡来干柴，赶着它们母子回家了。
  同样的山塘，卧着同样的牛。此刻的太阳，就像身傍的姑娘一样温柔。那红红的笑脸，映满了山丘！又到了和她说再见的时候，我帮她赶起水中的牛。她站在塘堤上挥了挥手！我回家了哟！
  夕阳啊！你慢些走！为什么总在这个时候把她带走！！！
  夕阳啊！你慢些走！能不能再听我为你吹一首！！！
  春水流啊！春水流！往事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