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月的桃花,谢了树下的情话,那一路的泥泞,湿了你我的曾经,那佛前的跪拜,许了谁的前世今生?一扇门,隔断手指外的红尘,一场雨,碎了所有错过的离恨。
我曾说你是我的永恒,像那一场明媚阳光下的约定,你的美丽,惊艳了路边的行人。而我,只是庙宇伽蓝中的僧人,脱下了无情的袈裟,为你,留恋这三尺红尘。
我以为你会回来,就那样痴傻的等待,墙上的灰落了又补,补了又落,山边的斜阳,白了又暗,暗了又白,松林上的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我从冬寒等到夏暑,我从春暖等到秋凉,我从青丝等到白发,来来往往的香客呀,谁愿意告诉我,来生,我到何处寻你?来生,你又投胎哪一家?
还记否?我是湖边垂杨柳,这人攀折那人手,恩爱无长久。还记否?我是湖边垂杨柳,东风无情身消瘦,温柔不曾有。
羡慕那牛郎与织女,终究一年一期相遇,鸟儿撘了桥,星光指了路,无论去到多远,她终究会回到他的身边,而我,空守这漫漫江水,岁月无情过,等来的,也不过是华发渐老,一江山色。那一纸约定,谁又守了谁今生?那一眼的爱恨,又迷乱了谁的红尘?
若你已成佛,那么,请让我化成你皈依时脸上那最后一缕清浅的泪痕,了断心中这不舍的牵挂和这多余的残身。
香炉里的灰,和那身着布衣的僧人,那么清楚的见证,我们有过的曾经。
那写过的诗还留在墙壁上,那留下的影还留在时光里,那远处的塔依旧夕阳下,而那曾经的你,早已咫尺天涯。
你看那一江春水,你看那暮霭山色,你看那青草如碧,你看那落日西下。
终究不敢告诉你,许多年了,你依然是我不变的牵挂。
世间再无陈圆圆,若有,想必,我也会为她舍了天下,哪怕最终披上袈裟,与这庙宇僧庐了此残生,终究没负了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