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我第一次到省城长沙。五一路的平和堂开业不久,新兴的业态,完全不同的购物体验,尤其是卖场导购专业的引导和热情的服务,让我们这批见惯了门市部和供销社售货员们的“瘫痪脸”的70后,一度极不习惯。但我知道,在这里,在卖场环境下,我是消费者,他们是服务者。那些微笑和热情,即使不是发至内心,即使只是为了让我更多的掏钱买单,他们也是在尊重自己的职业,而不是任由此刻的心情来控制自己的表情。我知道,这是职业的力量。
2000年左右,我去到广东。作为当时中国经济最活跃的省份,个体和私营经济活跃,广东人民对财富的渴望与追求,也外化到对服务的态度上:大小餐饮酒店,服务者在工作状态,“您好”、“稍等”、“让您久等了”等谦辞时刻挂在嘴边。对服务的任何批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都在比对着自己的竞争对手来提高自己的服务水平。即使他们脱下工装,也会变得和我们每一个人毫无差别,疲惫、懒散、情绪化,但是只要穿上工作服,处于工作状态,他们就像变了一个人。我知道,这也是职业的力量。
2006年,第一次去日本。弹丸之国,能够成为当时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日本人的职业精神和敬业态度,实在让我叹为观止。举个例子,在新干线上,有列车员从我们的前方往后方走过。打开前方的车门,虽然我们一车人都在兴奋地嗨聊着,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列车员进来了。但是列车员一定面带微笑,先鞠一躬,口称打扰了,然后从过道中间快速通过。到了后部车门,即使我们所有人都是背对着他,我无意中从余光中看见,列车员是对着我们所有人的背影,深鞠一躬,加一句“打扰了”,再用标准动作,轻轻拉开后车门,穿过后,再轻轻关上。什么是职业化,就是在没有人关注和监督的情况下,也会按标准动作,把服务执行完,这才叫职业,这还是职业的力量。
今年,我在常德的老爹,因为中风于11月21日住进了常德第三人民医院内神经科。但在25日我值守的时候,与当班护士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让我感到了城市差距导致的对职业化认识的差距。这个叫马某某的小护士(我不提你的姓名,因为你也是被训练不够,职业化程度不高,某种程度上,你也是这个大环境的受害者)进门打针,首先一声不吭,既没有询问病床上人员姓名,也不问旁边陪护人员,掀开被子直接上手。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我想这一定是习惯使然!一是不问姓名进行确认,打错了人怎么办?二是现在已经立冬,直接掀开被子,你有考虑过病人的感受没?三是作为护士人员,你的动作是不是显得太简单粗暴?那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件,医者父母心,我不求你能把别人的父母当作自己的父母,但是作为医者,动作轻缓,这里面既有“务以善小而不为”的是非观,也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慈悲心。
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根子上反应的是常德第三医院目前整体职业化的水平还停留在经济发达地区上世纪90年代的水平。一个城市要吸引人、留住人、发展人,让人民安居乐业,既需要有硬件的三横三纵,也要有软件的人居文化。
常德第三人民医院可能不是常德医疗技术最好的医院,那为什么他就不能成为服务态度最好的医院?服务,为什么就不能成为第三医院的立院之本?